脖頸上傳來細微而尖銳的刺痛,秦非抬手,在脖子和鎖骨的連接處摸到一道奇怪的凸起。丁立幾人嘆為觀止,想起副本剛開始時,他們對菲菲那種帶有侮辱性的打量,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早就換回了他在副本外常穿的那套衣服,金線織就的蝴蝶衣擺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在夜色中,就像一輛轟然行駛的列車,無比醒目。
在這座雪山中,無論玩家穿得多么厚實,只要不待在帳篷里,生命值就會緩慢而持續地不斷下降。秦非和玩家們停住腳步,排隊的雪怪跟著一起停了下來。反正讓他自己找他也找不到,現在也只能信這個小子了。
鬼嬰隱匿著身形,除了秦非就只有光幕那頭的觀眾可以看到,彌羊自然而然地對著距離最近的右邊僵尸大喊:“幫幫忙啊!”但,假如再加上一個A級明星玩家彌羊。
崔冉不在,那個被他忽悠得找不著北的新人玩家也不在。除了他沒有仔細觀察、記性也一般以外,副本似乎還對玩家的感官施加了另外的模糊,讓他們在面對亡靈時會變得格外遲鈍。
他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左手邊是帶著動物頭套的玩家,是一只黃色的狗。鬼嬰被秦非使喚了,倒是也不抵抗,老老實實順著身后的推力往洞里鉆。
秦非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和真人相同的,帶著微熱的呼吸。
他拉開右手旁的柜子,從里面取出三套保安制服交給林業。他走到黎明小隊那邊,烏蒙回頭看見他,苦笑了一下:“你來了。”
等到靈魂歸位,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你你你你你……”他們隊里那條“不在副本中和任何人合作”的規矩,該不會是他們被人騙怕了以后才定下來的吧??
王家人用餐時一向很安靜, 整個餐廳只聽見三人咀嚼的聲音。聞人黎明驟然變色:“你想也不要想!”
鋼管,勝在稱手、輕巧靈便,能夠很快將靠近的雪怪擊退。他們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秦非腦海中涌起一個荒謬的想法。
“石頭、剪刀、布。”那是一大片猶如巨型珊瑚礁般的黑色石群,生長在雪山的冰湖中,形狀奇異的石角上附著一片一片黑色的斑駁。帳篷的拉鏈都沒有拉攏,口子敞開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黑洞洞,如同獸類張著一張張不懷好意的口。
他是真的頭痛欲裂,精神污染帶來的壓迫快要使他的顱腦爆炸了,他雙手捧著頭,一邊說話一邊嘶氣:
烏蒙先是怔了怔,很快,他的神情變得恍惚。小朋友房間在紙上畫好格子,又在角落畫了個O,粉紅色的蠟筆懸浮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充滿了期待。這些都是仍需玩家繼續探索的內容。
邀請賽。
“怎么弄死?還能怎么弄死,當然是用他的斧頭砍斷你的脖子——”這一變故并未減緩秦非的動作,他仍然穿行在雕塑間。
好巧不巧,另一邊剛好走來一支花車游街的隊伍。而麻煩事還在一樁接一樁地發生。
彌羊朝著秦非勾了勾下巴:“你覺得,他怎么樣?”“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他現在依舊是氣球人的形態,橢圓的頭顱光潔而無棱角,思考時,橡膠手指摩梭在渾圓的下巴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刮蹭聲。
他好像受到過很大的刺激,記憶混亂不清,半撐著地面強坐起來,一手揉按著太陽穴。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看著秦非:
干什么干什么?
“上面,好像有東西過去了。”阿惠仰頭,死死望著上方懸崖。秦非說謊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 語氣斬釘截鐵,認真得仿佛在演講:“慌慌張張地朝這邊跑過來了!”
鬼火:“?”大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后面還有另外幾張,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
秦非拉起自己天藍色的裙擺,微笑著評價道:“這不是挺可愛的嗎,看你整天一口一個寶貝兒子,怎么還嫌棄起小姑娘了?”事實上,這戒指也只有秦非才能夠帶得住。
跑得最快的那批怪物身影已經隱隱綽綽可見。
根本無需思考便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他有心遞出橄欖枝,繼續維系好這種隊友關系。“我們先回活動中心吧,一夜沒睡大家應該也累了,回去稍微休整一下。”
此刻兩人雖都挺直腰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路過兩人身旁的玩家,卻莫名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很快輪到秦非,窗口內的NPC公事公辦地開口:“報名哪個?”
無論是直播間內的隊友,還是直播間外的觀眾。他們費盡心力想要逃離的地方。
陶征的狗腿對象并不局限于秦非一人,對于秦非這些小伙伴,他同樣十分客氣。
作者感言
秦非為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