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
“篤—篤—篤——”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
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場面格外混亂。
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鎮定而有節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任務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
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除去蝴蝶和他的傀儡一共4人、玩家里那個明顯不太喜歡他的挑刺男1人,還缺了的那個,應該就是平頭新人了。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
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秦非笑了一下。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
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對啊對啊,你看那兩個NPC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吧。”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
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
作者感言
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