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晌。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
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2號:因幼時時常挨餓而衍生出的叛逆型人格,該人格出現會導致病患食用過多食物,需及時催吐。8號思來想去,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他的天賦技能。
看樣子大佬不僅是在副本內,在規則主城中,人脈也非常廣啊!去……去就去吧。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3號不得不主動出手。程松聞言,還沒來得及接話,義莊大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
可是,刀疤。
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
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秦非雖然靠哄騙得到了黛拉修女的好感,但一個NPC薄弱的好感度,與副本的邏輯規則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秦非:……
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
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
在村民家里轉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作者感言
此刻兩人雖都挺直腰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路過兩人身旁的玩家,卻莫名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