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

【最終核算積分：3266分，恭喜玩家秦非！】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神父抬頭看向秦非。“快跑！”

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算了，算了。這要怎么選？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

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所以。”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有什么區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

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這樣的話……

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

3.2樓是大人才能去的地方，小孩子不要輕易踏足。

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

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