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秦大佬,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向上帝禱告的?”蕭霄好奇地問道。“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
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秦非沒有想錯。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甚至,由于靈燭在這里無法點燃,假如不是騷操作如秦非這樣,直接撬掉了迷宮入口處的壁燈,普通玩家進入迷宮后很可能會選擇直接用手扶著墻走。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雖然鬼女否決了他的提議,但她說出口的話卻無疑給秦非打了一記強效定心針。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秦大佬。
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秦非冷眼旁觀。
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
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然而,下一秒,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你、你……”12號:?
?“新人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
“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其實秦非不清楚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在哪。
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作者感言
他對彌羊的了解不深,雖然知道他可以切換多種不同形象,但當一個顏值頗高的桀驁帥逼在他面前當場扭曲成蜘蛛精時,那種視覺震撼依舊令聞人陷入了短暫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