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鳥嘴醫生點頭：“可以。”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被懟的靈體不屑一顧：“看就看！”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但他不敢。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叮——恭喜主播小秦在1324個正在直播的E級世界中，成為直播間觀眾增速第一名！】直到他作出最終選擇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

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

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

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但事實上。“？？？？”

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

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都會使吊墜中的液體增多。

與此同時。

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秦非微微瞇起眼睛。“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不該這樣的。

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徐陽舒：“……”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

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一些其他的地方……

這破副本，是有毒吧！他不能直接解釋。

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

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救命，主播真的好會說，雖然還沒有看到尸體，但我已經完全被他說服了！”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秦非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