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三途也差不多。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
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上當,避無可避。“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
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看來這個方向沒有錯。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沒什么問題。不過……
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24號死亡只會讓里世界多出一個里人格版24號。”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不行,他不能放棄!
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到了,傳教士先生。”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連這都準備好了?
“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作者感言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