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到王明明的媽媽身前：“阿姨，給我講講明明平時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唄。”叫得真心實意, 發自肺腑。

最靠前的那人頭上頂著灰色的蜥蜴頭套，三步并作兩步走向門內。

門牌號還是詭異萬分的404。雞人的喇叭里說過，禁止動物浪費食物。秦非看不清它的眼神，但那種被怪物鎖定的感覺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秦非沉默著。這次進副本后的感覺和前幾次很不一樣，秦非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人揍了一頓似的，渾身每個骨頭縫都在發疼。好沒出息一個污染源。

其一是因為，他在人氣玩家排行榜上的名次又晉升了五位。話音落下的瞬間, 空氣似乎發生了短暫的扭曲。和秦非一起笑場的, 還有他直播間里近20萬靈體觀眾們。

直播大廳中，觀眾們一個個雙目圓瞪，緊盯著光幕。“什么也沒干，我是不可能給你敲義工章的！”

與其說是登山日志，這倒更像是一個日記本，里面的內容從1號社員大一入學加入登山社團開始，雜七雜八寫了許多。尖叫聲脫口而出，猶如利刃劃破長夜。

彌羊很確定，秦非當時是有目的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某處看。他們兩人一個是老虎，一個是狐貍，但凡敢往屋里踏出一步，現在拿到彩球的就是他們了。

丁立計算著他們在副本中的進度，怎么算都覺得希望渺茫。你不能像他們提醒得那樣做！！

然后他們就都收到了系統提示。面目猙獰的怪物張開巨口，頜顳發出機械般的咔咔響聲，口中尖銳如長錐的牙齒令人一看便不寒而栗。也有一看就實力不濟，盯著那些彩色的門瑟瑟發抖的。

手冊里全都沒有寫。砰的一聲。彌羊一臉茫然。

“沒必要在這里花太多心思。”絞肉機是一整臺半嵌在墻壁里的巨大機器，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用厚重的鐵皮包裹著，想憑借這把薄薄的匕首將其破壞，難度很高。保安需要在夜間巡邏，是因為夜間社區內有鬼怪出沒。

……

“連衣服也不脫，頭套也不摘，直接丟進絞肉機里嗎？”秦非大致上能猜出他們的計劃，現在走廊上的人雖已很少了，可每經過幾條分支走廊，總還能遇見那么兩三個。“咦，其他人呢？”

見秦非成功用兩句話嚇倒了一群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們都在為他添亂的能力歡呼雀躍：彌羊覺得“挺好的”這個評價也太敷衍了，一看就不是真心實意。

這似乎是個過場劇情。秦非坐在游戲房的書桌前。和房間中的無名小精靈下了十局井字棋。“我是玩家，拿到了死者的身份卡，地上這東西沒什么用，只是系統捏出來的一具空殼而已。”

他總覺得那些人已經兇多吉少。

雪山就是雪山，背后沒有更深一層的隱秘。在規則世界中，A級玩家大約有100位，B級玩家大約有500位。身后的門已經關上了。

彌羊還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造成了一樁誤會，他正津津有味地清點著戰利品。彌羊眼睛一亮：“在哪里？”過道上已經聚集起了不少人。

所謂“哥哥的下頜線條比我的人生規劃還要清晰”, 說得大概就是秦非這種側顏。聞人抬手抹了一把臉，似乎覺得不夠清醒，又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可惜靈燭的照明效果實在有限，對于秦非探查洞內情況的幫助只能說聊勝于無。

人數也差不多剛好能對應上。“游輪的工作組也準備得如此充分，這真是一趟美好的旅程。”砸碎祭壇后的他，在鬼怪世界中就像是被標過高亮，走在哪里都閃閃發光。

這兩尊雕塑一坐站，距離很近地擺放在房間一角。正如秦非之前所想的那樣，礁石內部的結構錯綜復雜。

按照那位小心眼的性子，離開副本后他必定會找秦非的麻煩。

將壇蓋蓋上去，嚴絲合縫。污染源說這些話時，偏冷的聲線壓得極低，帶來一股難言的蠱惑氣息，和祂方才搖著腦袋說“我不知道”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秦非一言難盡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心里涌現出微妙的危機感。“大家可要加油，上午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現在，整個游戲區中的第一名已經擁有了16顆彩球，這是他努力得到的結果，讓我們為他鼓掌！”

聞人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往秦非那邊去了一點點。操作間內, 玩家們渾身肌肉緊繃。彌羊明白過來：“任務提示里剛才提到的‘它’……？”

黎明小隊除去刁明一共七個人，和秦非不過前后腳進入密林。

秦非神色淡淡。什么情況？？

他像是半隱在迷霧中，讓人捉摸不透。

穿著淺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大堆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