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我淦,好多大佬。”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
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秦非在心里默數。
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書桌上。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他只好趕緊跟上。
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
1分鐘;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什么時候來的?”亞莉安被秦非看得臉都要紅了,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這沒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能相信他嗎?
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反而……有點舒服。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哦,不不不,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
秦非在心里默數。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
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王順如今的表現,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san值掉到了臨界點以下。薛驚奇伸手推了推,發現這門鎖著。
這是秦非第三次來到地下室。也對。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徐陽舒一愣。
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作者感言
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