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程旅行社。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孫守義環視周圍一圈,眼底閃過些許畏懼:“其他人呢?”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就是存了心不想讓他活吧!!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
“我想問一下,老板娘,你家要義工嗎?”秦非兩手支在柜臺上,半個身體都湊上前去,笑得眉眼彎彎。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
分尸。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
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的身體呢?”薛驚奇眉心緊鎖。
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有人來了,我聽見了。”
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
作者感言
社區內屢次出現的那個鬼臉圖標,就是宗教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