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好。”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
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
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
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
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否則一旦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就會完全失去退路。
“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鬼女已經沒心思再折騰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徹底杠上,手腕翻轉, 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角度扭曲著。“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
作者感言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