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游套近乎嗎。”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呼、呼——”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秦非驀地睜大眼。
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也對。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
死狀不可謂不慘烈。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
作者感言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