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
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薛驚奇瞇了瞇眼。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
沒有得到回應。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但她卻放棄了。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這讓11號驀地一凜。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支線獎勵非常難得到。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
作者感言
只要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獻祭隊友,就能拖延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