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眉心緊蹙。系統(tǒng)出廠的頭套雖然看起來厚重,實際套在頭上卻一點也不會勞累到頸椎。閑著無聊,他把鬼嬰從空間里弄出來放在了秋千上,自己則當起了推車秋千的工具人。
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成了冰渣,在血管內(nèi)艱澀地向前涌動。每個安全區(qū)還有不同的人數(shù)限制??他一邊手腳麻利地從空間里掏出校服,往身上套, 一邊道:“我抄另一條路過去。”
雪洞不同地段的寬窄差異極大,有的位置僅能容納一人爬過,玩家們排成一隊緩慢前進,聞人黎明打頭陣,烏蒙斷后。秦非看著他, 覺得他那努力掙扎著、不斷發(fā)出咕嚕咕嚕聲響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快斷氣了。烏蒙飛快用刀尖在冰面上鉆出一個小孔,不過眼球大小,堪堪僅夠一只飛蛾掙扎著從中飛出。
光是看到這些東西,這一趟就不算白來。“我們可以先沿著密林的邊緣走一圈,觀察地形。”
秦非十分冷靜地給了聞人黎明一個令人難過的答案。
一看便剪裁極其貼身的高級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脹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質(zhì)地板上叩擊出清脆的響聲。
還真是。這出血量遠非剛才的擦傷所能比擬,在見血的一瞬間,秦非從面前的祭壇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勁的吸引力,他的手掌幾乎不聽使喚地覆蓋上了祭壇表面。鋼管,勝在稱手、輕巧靈便,能夠很快將靠近的雪怪擊退。
一道輕柔卻隱含不耐的聲音自刁明耳后響起。彌羊、林業(yè)和蕭霄圍坐在一張圓桌前,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灰色貓咪的臉。
“完了完了,主播肯定也是想把尸體埋了。”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看見梯子就知道自己向下走的眼色。
“他……”副本已經(jīng)開始許久,玩家連他們該做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壞消息卻已經(jīng)接二連三砸在他們的腦袋上。秦非的眼眸中滿是誠懇:“真的不行嗎?我們是真心實意想為社區(qū)做一份貢獻,今夜沒有工作指標的話,我們不拿工資也可以。”
這下麻煩大了。殷紅溫熱的血滴落入冰水里。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zhuǎn)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
【Y大登山社員-孔思明:好感度10%(什么?你說你也是登山社員?看起來很眼生啊,大學四年恐怕沒見過幾面)】但她現(xiàn)在全副心神都被想要去廁所的欲望給占據(jù),因此完全沒能分神多想什么。現(xiàn)在又一次讓小秦從眼皮底下逃脫。
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矛盾,在路上碰到時,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到底是誰,為什么想不起來了啊……”秦非都有點擔心,蝴蝶該不會被他給氣死了吧?
烏蒙剛喝下一大碗熱湯,聽秦非說完后不由得一愣,鬼使神差地道:“……一起嗎?”
足夠他們準備。秦非只能站在游戲區(qū)門口,定定地望著剛才那個方向。
同時、用同樣的姿勢,從隨身空間中抽出了在系統(tǒng)商城購買的鋼管。淦!!
秦非:……“這里原本是那位邪神的封印地,在我的碎片降臨后,封印便順其自然地加諸到了我身上。”
聞人黎明取出底圖,眉頭皺得死緊:“樹形圖標旁邊有一個單獨的房子圖標,距離很近,密林神廟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打卡的第3個地點。”伴隨著叮咚一聲鈴響,電梯在4樓停下,秦非熟門熟路的回了“自己家”。呼嚕聲片刻不停,儼然正在安眠。
黑發(fā)青年痛苦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昏沉的光線將他背后背著的東西勾勒成剪影,看那身形分明是……可,或多或少,總是與秦非有關(guān)。
……秦非看著手中勉強能以假亂個半真的牌子,掏出膠水擠在銅牌后面,然后將牌子牢牢黏在了王家的大門上。
“這家伙這次可算栽了。”他壓低聲音在秦非耳畔說。“臥槽,這些蛾子在干嘛??”“喂我問你話呢。”
沒人膽敢往前踏出那決定生死的一步。“快扔掉啊老婆,啊啊啊!快扔掉!!”
蕭霄緊張,一部分是被那人驚到了,另外一大部分,卻是因為他還沒摸清副本的死亡規(guī)律。說著兩人一起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彌羊:“但是他不行,兒子!!”三途遲疑著看了一眼懷中的祭壇:“那剩下四個?”
那是開膛手杰克。但是,沒有。
下一刻,幾人紛紛反應過來。“我們完全可以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夜間探索。”“主播真的膽大心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副本里利用身份優(yōu)勢,強行把規(guī)則給修改了的!”
豬人NPC之前也說過,創(chuàng)世之船是根據(jù)“神明的旨喻”建造的,話里話外,對神明十分推崇。就這樣,勞德啤酒吧門口的玩家被迫翻著白眼觀賞了泳池房內(nèi)的游戲。
別的玩家即使不能動彈,眉梢眼角卻都散發(fā)著焦灼之色。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了老板娘的生意,但如果要怪,還是去怪系統(tǒng)給玩家們發(fā)這種倒霉任務吧。
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
作者感言
秦非思思忖片刻,將一直倒吊在他身上偷懶的鬼嬰抓下來,揪著這小東西脖子后面的皮就往洞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