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
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
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
“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
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終于出來了。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有……”什么?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
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
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
3.不要靠近■■。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秦非:……
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作者感言
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