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眼睛!眼睛!”
還是省點力氣吧,別在敵對公會的同伙面前丟臉了!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
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
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他還可以跑得更快一點!!
那就是義莊。純凈的白色外墻上懸掛著巨大的十字架,教堂外人滿為患,熱鬧非凡。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8號囚室。”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哎呀。”秦非:“……”
……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但,并非每位圣嬰都有“今日該做的事”。
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三途冷笑。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
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等等!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祂這是什么意思?
神父一愣。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主播是想干嘛呀。”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作者感言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