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
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你又來了,我的朋友。”
房間里有人!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砰!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若是起不來,便要找人打斷他的兩條腿。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這是2號的。”他又指了指那個滿的。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秦非抬起頭來。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滴答。”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可現在!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你不、相、信、神、父嗎?”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
什么??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就是不知道秦大佬有沒有辦成他想辦的那件事。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秦非:“……”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系統沒有辦法越過黑暗空間將鬼嬰直接遣送回守陰村中,于是這個小鬼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秦非一起,來到了外面的世界。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蕭霄一愣:“去哪兒?”“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作者感言
“等等……你來的時候沒遇到這些蟲子?”彌羊沒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