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林業(yè)有點(diǎn)難以置信。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
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走廊那頭,有人轉(zhuǎn)過墻角。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fā)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
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林業(yè)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yīng)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shè)。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yè)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qiáng)。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
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大小不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yī)生負(fù)責(zé)照顧。”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dá),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shù)洶涌的npc人潮,精準(zhǔn)落在秦非的身上。林業(yè)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 向后走去。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nèi)里。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神父嘆了口氣。“我去找E區(qū)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fā)生了。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jīng)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近了,越來越近了。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對抗賽中, 指認(rèn)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tǒng)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wù),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jīng)打開了……”
“這不會對我造成傷害。”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選誰呢?”“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xiàn)嚴(yán)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異化的林守陰魂體:好感度——(不可攻略)】
鬼火:“……!!!”
“這間房里關(guān)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濃霧彌漫的屋外遠(yuǎn)遠(yuǎn)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并不是每個公會都對新人友好的。
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wù)。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jìn)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哦!”蕭霄遺憾離場,他還以為秦大佬又能發(fā)現(xiàn)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東西。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rèn)識的臉一樣。
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dǎo)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還說了句和剛才在地牢里,對0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房間內(nèi)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yán)肅地叮囑。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鬼火現(xiàn)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jī)中存活。
神父將手收回布簾后面,他似乎抓了抓自己的頭,然后又將手伸出來。
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xì)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作者感言
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