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處的皮膚傳來的觸感異常清晰,冰冷刺骨。豬人站在原地,雙手依舊高舉過頭頂,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蕭霄趴在管道里,為了避免被NPC看見影子,他將自己整個人匍匐在了管道壁上。黑發青年顫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抬手在虛空中輕點了幾下。
他將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放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首先是縱火案的結論。開膛手杰克。
不是不想,純屬不能。
“剛才那個黃狗輸掉游戲后,他的頭是突然間憑空炸開的?!睕]有足量的信息支撐,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副本中是多么緊要。那個鬼臉看起來像不像狼臉?
“雪在越變越大。”岑叁鴉抬起手背碰了碰臉,他的耳朵藏在雪帽里,但還是凍得發疼,鼻翼旁的皮膚也隱隱有開裂的趨勢,“而且,衣物的保暖效果下降了。”秦非:“一個活人,好好的躺在床下, 是不可能突然死掉的,對吧。”
白撿了這么好用的東西,秦非的心情十分愉悅。
“一、二、三?!薄靶∏丿偭藛????”
“那,白天呢?”秦非微笑著,仿佛隨口閑談般提起,“白天的表演你感覺如何?”聞人黎明不像應或那么樂觀,他并沒有完全相信應或那番“不歸順死者陣營就必死無疑”的論調,他只是覺得,總不能放任應或獨自一條路走到黑?!安?,小秦,你給我等著?。。。。?!”
他甚至已經不動了,佝僂著背,僵硬地側躺在雪地里。剛接到這任務時林業還挺高興。
他對眼前之人欣喜若狂的模樣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繼續道:林業原地蹦了起來!林業摔得太狠,在地上悶聲不吭的趴了好幾秒,才終于仰頭望向天花板處。
雙馬尾的神色有些怪異:“那個……那個老頭,好像不見了。”
沒想到,秦非倒是把他沒做成的事情給辦了。唐朋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有什么話沒說完,但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在這個副本中,也能算是頭部等級了,怎么會想到跑來和他們混?秦非微微瞇起雙眼。黑暗深處,有聲音呼喚著他。
亞莉安一顆心怦怦直跳,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TMD,老子差點被憋死在這個石膏殼子里。”黑暗中仿佛藏匿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頭頂水流聲斷斷續續,讓呂心不自覺地聯想到鮮血滴落時的聲音。
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離開商業街以前,秦非最后還去了一趟報刊亭,花一塊錢買了厚厚一疊過期的舊報紙。水池上方的墻面上,貼著一塊巨大而遍布污漬的骯臟鏡子,角落被貼滿了各式各樣殘舊的小廣告?!耙?不要去?”彌羊蒼蠅搓手。
難道是徹底融入“被遛的狗”這個角色了嗎??林業倒抽了口涼氣。光幕亮起后,畫面尚未出現,純白的底色中首先浮現出幾行黑字。
秦非沒有多做任何描述,語調很平常地敘述著。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用蠟筆寫了三個字。他順著應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高達十數米的懸崖之上,一只雪怪正攀附在凸起的巖石旁,虎視眈眈地望著下方的玩家。
紅色蠟燭一直忽明忽暗,時而亮起,時而又自動熄滅,玩家們沒能弄清它明暗的規律,只能放置一旁。
“其實豬人之前就說過了?!睆浹蛳肓讼?,道,“別忘了他在開幕式上說的,‘最精彩刺激的動物表演,盡在創世號游輪’?!边@絕對是彌羊從出生以來最尷尬的一天。他茫然無措地環視著屋內眾人, 顫抖著聲音詢問:“我們還活著,對吧?”
“怎么回事?”彌羊讓丁立過去查看情況。方才吵架那人既驚又怒。秦非在腦海中飛速過著這些信息,他仰面躺在地上,正努力嘗試著睜開眼睛。
可他就算再瘋也沒瘋到連杰克一起通緝的程度,只是借此又將秦非的懸賞金額提高了一倍。
秦非深知做戲要做全套,裝出一副震撼至極的模樣:“我們怎么突然改變陣營了, 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死了!”
薛驚奇將當前的形勢大致分析了一遍后得出結論:
玩家都快急哭了。
這簡直是糟糕中的糟糕,秦非不可能坐以待斃。
話題很快偏移到了黑羽公會上。而他們,就是后來的人。林業瞇著眼睛看了半天, 終于從垃圾桶上歪歪扭扭的“狼人社區”四個字背后看出秦非所說的“花紋”來。
到時事情恐怕不能善了。秦非:“……”直到他跑到活動中心背面那條路上時, 依舊有玩家十分好事地沖到后面的窗口去看。
作者感言
但真要舍棄人,又該舍棄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