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三途頷首:“去報名。”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聽見鬼火這樣說,秦非的目光不由得閃了閃。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
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
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門外空空如也。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四角游戲倒計時:30min】
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
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一旁,秦非、凌娜和林業三人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填起了空。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作者感言
秦非凝起眉頭,還想再細看,但那個穿黑衣的犯人已經在豬人的迭聲催促下, 被幾名NPC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