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秦非沒有看他。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
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
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
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林業嗓音中帶著壓抑:“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眾人面面相覷。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囚房那邊環境的確臟亂,有些什么蟑螂老鼠虱子跳蚤之類的,好像也實屬正常……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那些書里記載的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也有這一部分原因。”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是棺材有問題?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是嗎?
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
林業又是搖頭:“沒。”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蕭霄被嚇得半死。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
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系統已破格將您的直播間投放入新星推薦池中,再接再勵吧!年輕的主播,期待在排行榜上看見你的名字!】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作者感言
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