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而另一側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
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徐家那本《馭鬼術》,按右邊僵尸的說法,《馭鬼術》十有八九就藏在這棟樓里,甚至就藏在這個房間。
“咔噠。”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有時,一些NPC出于個人原因,會給玩家留下假規則,用來迷惑、陷害他們。
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在了門后。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
秦非自然是看懂了。“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
秦非卻不肯走。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我焯!”
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為玩家小秦開設的賭盤:賭主播能否保住他的**,累計達到10W流水額度,恭喜玩家小秦!】
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我要替一號懺悔他偷窺的罪。”
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卻又寂靜無聲。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還叫他老先生???日復一日,有人在這里安營扎寨,將它當成了固定的居所。
撒旦:……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不會真的追來了吧?
作者感言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