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臉頰。
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驚奇被懟了,笑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氣。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砰!”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從昨天進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
她抬手,用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這不是E級副本嗎?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1.鳥嘴醫生在有人員受傷時出現,處理完傷口后離開。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
“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啊!!僵尸!!!”
神父急迫地開口。“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青年驀地瞇起眼睛。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一直?
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
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呼……呼!”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作者感言
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