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綁定區域沒有NPC，一切手續全由玩家自主辦理。

撒旦滔滔不絕。

好怪。戕害、傾軋、殺戮。

亞莉安臉上的憤怒不由自主地收攏了些許，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笑容：“過來吧，輸入你的玩家編號，再做一下虹膜和指紋驗證。”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好吧。”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哦！”蕭霄遺憾離場，他還以為秦大佬又能發現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東西。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播報。

“對了，如果你們對副本內容還有什么疑問的話，最好在這里一次性全部說完。”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屁字還沒出口。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秦非又開始咳嗽。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嗒、嗒。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談永終于聽懂了。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他們不明白，她給新人科普就科普，沒事在那里挑什么亂？？

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

噠、噠、噠。“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

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秦非眨了眨眼。“然后，我就聽到一個女人在屋里哭。”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蕭霄抬眼望向秦非。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他就要死了！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談永打了個哆嗦。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