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熱情到過度、令人有些不適的笑容，簡直和哈德賽先生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彌羊看見秦非，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對他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仿佛飽含深意的笑容。鬼火一臉呆滯地看著秦非，好像在看外星人。

他有著一頭柔軟的黑色長發，面容溫雅而清俊，穿了件嶄新的沖鋒衣，雙手交疊在胸前，右手無名指上赫然還帶了一枚黑色的寬面戒指。秦非感覺到他似乎正在不斷地下沉、再下沉。

彌羊的基礎數值和身手都很不錯，樓道里的怪物只占了數量大這一個優勢，彌羊一個人頂在前面，手起刀落，拼命開出一條道來。轟的一聲響，直接把對方靈體炸到灰飛煙滅，連渣滓都不剩。反正讓他自己找他也找不到，現在也只能信這個小子了。

秦非點了點頭，順便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我們的新隊友拿的是垃圾站工作人員的身份卡。”

羊媽媽心內百轉千回，而秦非對此一無所知。秦非只是從爸爸媽媽給出的回答里，找到了一點小小的、值得攻破的薄弱之處。相片在空氣中無風自燃，本應該只是一個圖像的女童，在相框里露出驚恐又怨憎的表情，雙眼向下，死死盯著相框外的人。

直播大廳里響起一片扼腕嘆息拍大腿的聲音。“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船工NPC一腳踹開操作間的門，木門砸在墻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王明明的媽媽：“最喜歡的，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瓦倫老頭：？？？？應或的粉絲則在光幕那頭捶胸頓足：過于繁雜的噪音吵得秦非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是大部分玩家的選擇。黎明小隊的人擠在木屋一角，一起看著展開在地上的新地圖。副本的陰謀層出不窮，一切陷阱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B、C級玩家中，身高1米8以上的男玩家很常見，身高和肌肉帶來的力量優勢，使他們更容易從中低階層中脫穎而出。NPC出了拳頭，而黃狗出了剪刀。但是，沒有。

高額的回報成功吸引了玩家們，狼率先進了房間，NPC沒有關門，其他玩家就一起蹲在門口看。等到三人一起進入電梯后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大佬，一會兒我能不能跟著你？”其實聞人黎明的精神免疫數值很高。

冰冷，柔軟而濡濕。

非常健康。

秦非當時眼疾手快，把它藏進了隨身空間里，之后一直沒機會打開看。樹是空心的。林業有點懵：“老板？哪里來的老板？”

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副本提示了死者玩家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右邊僵尸能不能聽懂人話。以及。

在豬人NPC說完“揭幕儀式正式開啟”這句話后, 他身后的大紅色幕布倏然墜地，露出一扇用鮮花和氣球扎成的拱門來。按說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山腳位置，不該有這么大的風才對。“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

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場所有玩家卻都覺得后頸一涼。“還有這個身份牌，沒有身份牌，垃圾站的大門打不開。”

“說得很好，不愧是我看準的動物。”孔思明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每次一說多話就整個人顛三倒四，秦非不再繼續和他搭話，讓他一個人冷靜去了。熒光棒順著水流緩緩下落，光團在黑色中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

山里沒有網絡，秦非先是點開了微信，想要看看歷史聊天記錄。“等等，菲菲，你剛才說，你覺得那些后來回來的同學人都怪怪的？”犯人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下方, 豬人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離開：“真是麻煩……這樣竟然也能跑掉？”

可秦非的此舉，卻令豬頭玩家悚然一驚！

進展順利得不可思議，秦非還什么都沒做，勝利就遙遙在望了。秦非放慢腳步，和孔思明并肩走在一起。

“為什么這兩座雕像都是彌羊？？？”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

他輕輕捏住戒指，旋了旋，卻沒能再得到其他反應。“好想上手去幫他們。”

彌羊沉著一張臉，視線反復在規則與地圖中穿梭。老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真的死人了，但……反正你們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那扇房間門是敞開著的，所有人都可以圍觀。”

原本困著。他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件事根本沒法商量。烏蒙一開始見到秦非時，看他瘦瘦的很單薄的樣子，只以為他是個漂亮花瓶，如今驟然意識到對面是個方方面面都能碾壓他的大佬，實在很難接受現實，嗷嗚一聲捂著臉去墻角自閉了。

在覺察到這一點后，秦非的屬性面板底部忽然多出一根進度條來。空氣逐漸變得緊繃，玩家們看著兩個NPC臉上詭異的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一顆一顆冒了出來。老鼠慌忙伸手去摸臉，可他的頭上還帶著老鼠頭套，他想找鏡子，但房間里沒有。

這支隊伍是有名的孤狼，在副本中除非必須情況外，幾乎從不和其他玩家交流。

秦非正在看的，其實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提示文字。雪地中，玩家們沉默地收起睡袋和帳篷。怎么想都很扯。

秦非垂眸：“不一定。”但江同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他是哪一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