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Boss從設置的最初就沒有給過玩家硬碰硬的選項。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真的假的?”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絕對已經死透了啊。
林業感覺周圍越來越冷,好像從夏天瞬間快進到了冬天。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
三次。不同的主播看到客廳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給出的反應也都不盡相同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蕭霄:“哦……哦????”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秦非沒有理會。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
6號見狀,眼睛一亮。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還好。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0號的目光飄向走廊盡頭。
“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
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到底,少的是什么呢?他好后悔!
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
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這三個人先去掉。”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由于掛墜被填滿,而在里世界異化成怪物的1號偷窺狂;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
他哪里不害怕了。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
“吱——”“但是。”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
有靈體站在光幕前,回憶起記憶中與0號囚徒有關的往期直播畫面:“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
作者感言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