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疑問。”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點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他深呼吸續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
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可以的,可以可以。”
“……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在等著積分到賬呢。”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都令人不容小覷。
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
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拍馬屁是為了討好別人,討好npc……莫非他的天賦技能是攻略npc?npc對他的好感度高了,就可以幫他做事。”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越來越近。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導游的好感呢?
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雖然是很氣人。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
樓梯、扶手、墻壁……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作者感言
彌羊若有所思地睨了秦非一眼,用胳膊肘拐了拐他:“你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