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他看了一眼秦非。“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
她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法下手殺他。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
“美個屁,房門都要發霉了哈哈哈!”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
周遭一片死寂。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哨子?
林業沒穩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
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
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就連第一個翻進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那就好。
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秦非卻并不慌張。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作者感言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