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xiàn)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fā),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系統(tǒng)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guī)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tài)的玩家”。
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jīng)下線了……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白紙黑色的規(guī)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fā)梢都有些卷曲起來。“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shù)厣衩鞯募漓?。”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zhèn)壓。”
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背后,是嗜殺的惡鬼。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guī)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砰!”
就像那天在F區(qū),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qū)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xù)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
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jīng)向神父揭發(fā)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jīng)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心之迷宮是通往蘭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徑,這也就意味著,在迷宮中走得越深,距離污染源就越近。
他回憶著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
他根據(jù)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這棟樓是村中人的產(chǎn)業(yè),林守英無事不會傷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樓內(nèi)又被徐家人擺了聚陰的陣法,正是鬼女將養(yǎng)生息最好的去處。
大多數(shù)人都自行發(fā)現(xiàn)了吊墜后的數(shù)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nèi)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秦非將信將疑。
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jié)告知給秦非。手起刀落。
在規(guī)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直到他慢悠悠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擦拭干凈,這才終于開口回了話。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guī)則是一條假規(guī)則嗎?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那態(tài)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xiàn)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雖然他現(xiàn)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
作者感言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xiàn)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