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看看這小東西!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tài)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jīng)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秦非環(huán)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
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yè)。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要知道,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他抬眸望向秦非。
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jīng)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tǒng)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fā)。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可卻一無所獲。
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jīng)心。“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這個箱子里,摸摸別人的臉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xiàn)。幾人心中瞬間浮現(xiàn)出了這兩個字。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假如現(xiàn)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也更好忽悠。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我也是。”
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不過現(xiàn)在好了。
“以那兩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你……”林業(yè)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
“……你真的已經(jīng)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jù)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頭發(fā)、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yī)生嗎?
“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也只能夸一句命大。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
這是要讓他們…?
光幕背后,觀眾們對此一幕議論紛紛。話音落,鬼手頭頂?shù)暮酶卸热庋劭梢姷?又上躥了一小截。
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xiàn)。
作者感言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