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真是有夠討厭!!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草!草!草草草!”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6.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那是一枚金黃色的獎牌,就懸浮在個人面板左下方。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
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凌娜和林業率先一步開了口:“這次我們能安全地從副本里出來,還要多虧了秦哥出手幫我們。”
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艸!”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
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
身前是墻角。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這個什么呢?“嚯。”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他暫且用不到,還有許多時間去探索它的功能。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作者感言
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