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點了點頭。在出發(fā)去保安亭之前,秦非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實在已經(jīng)仁至義盡。三途道:“現(xiàn)在看來, 幼兒園里的線索就斷在這里了。”
他下意識的手腳并用向后退,退了幾寸后又停下。
鏡中的女人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眼中滿是紅血絲。戴著面具混進人群中,不算突兀。海風冰冷而腥咸,拂過他的臉。
那斥問聲技驚又怒,儼然是在完全沒搞明白狀況的情況下,被無辜卷入其中。
休息室近在咫尺,兩扇玻璃大門緊閉。說著她轉(zhuǎn)身離開,休息室里只剩秦非一人,他頓時亂沒形象地癱在了沙發(fā)上。
他們的行蹤非常隱秘,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可秦非還是覺察到了,因為后背那種灼灼燃燒的注視感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實在令人難以忽略。祂是悄無聲息地潛進這片海來的,雖然也要悄無聲息地走。
秦非剛才往下劃,卻意外看到了一條昨天凌晨的本地新聞消息。因為秦非在結(jié)算空間里沒有認真聽結(jié)算播報, 系統(tǒng)將秦非的結(jié)算明細打成了長長一張單子,發(fā)送到了他的郵箱里。三途有苦說不出!
彌羊覺得這聲音很像指甲刮黑板,偷偷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望著尸體脖子那顆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臉的腦袋,青年不禁陷入了由衷的沉默。
谷梁見阿惠看向他,驚恐之色愈盛,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雪怪在右邊僵尸的指揮下,整齊劃一地原地上下跳動著,四條腿用力,向上躍起,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受了薛老師庇護這么久,現(xiàn)在還要害死他嗎?”它說話時的聲調(diào)就像一個制作粗糙的低級AI,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帶著奇怪的停頓與雜音。
——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
“1號社員的登山日志。”按照保安巡邏守則上寫的,秦非應該要想辦法找個電話撥號。
“ NPC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不對勁。”“一共8顆彩球,剛好一人一個。”陸立人笑呵呵地將筐子遞到秦非手里。
分明就是碟中諜!神情僵硬,兩眼直勾勾望著前方的空氣,略顯渙散的目光中帶著濃重的驚疑不定。在打開家門的那一瞬間,秦非的身影微微一頓。
然后間隔片刻,下一個排到的動物繼續(xù)重復這一流程。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臉上。夜間游戲規(guī)則中提到的,“會被率先攻擊”的那一類玩家,應該就是這十個被標記了的人。
一扇綠色的門,的確十分引人注目。那些怪物明擺著全是沖著秦非去的,被彌羊擋住后嘶吼咆哮著想將他打開,發(fā)亮的鬼眼緊緊盯著秦非的背影。秦非抬眸,與對面之人對視。
彌羊不信邪。反正秦非幾人身上的彩球數(shù)量已經(jīng)不少,不至于因為排名太靠后而被淘汰掉。
“為什么這兩座雕像都是彌羊???”這三天邀請函已陸陸續(xù)續(xù)發(fā)出,中心城各個角落都在討論這件事。死到臨頭,烏蒙的腦子終于勉強轉(zhuǎn)了一下,雙手一反,掌心中出現(xiàn)兩把天賦幻化而成的長刀。
彌羊愈發(fā)幽怨:“那我們要是永遠運氣不好呢?”一隊人就這樣,你拉著我,我拽著你,跌跌撞撞朝前沖。
NPC不出所料地出了拳頭,而大象,出了布。…………它們正在啃噬著船身!!!
秦非安靜地聽著玩家們的對話,在討論聲止歇以后突然開口:“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進去吧。”
直播畫面中,谷梁慘然開口:“別掙扎了,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要想讓大家都能安全下潛到湖中心——”余阿婆踩著三輪賣力地向前沖,口中不斷發(fā)出與她人物形象完全不符合的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更恐怖的是,彌羊一聽見“媽”這個字,渾身的血液就都開始翻滾沸騰,洶涌澎湃的母愛簡直快要抑制不住噴涌而出。可惜江同到底只是個普通人,不是什么天選之子,不會次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
老板娘放著滿店臟污的碗盤和油膩的桌面不管,翹著腳,縮在柜臺后面閉目養(yǎng)神。“那是當然。”秦非頷首,“能為船上各位尊貴的大人帶來更加精彩的動物表演,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夠不珍惜呢?”
菲菲公主十分苦中作樂地想。“蛇”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秦非:“?”
是彌羊。
……這附近,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可是該說點什么呢,段南暈乎乎的,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眼睛和身體失去了聯(lián)絡。
更遠處立著一扇玻璃門,門旁擺放著兩顆盆栽發(fā)財樹,枝葉枯敗,像是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作者感言
假如他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