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松了松領口的拉鏈,明明站在冰天雪地當中,他卻覺得胸口像是燒著一把火。
“你們說這玩家是不是走后門啊?我看他和那個負責NPC關系好像挺好的,NPC是不是偷偷告訴他了哪間房間最簡單?”昨晚兩人能從鬼樓中全身而退,最大功勞當然是秦非撥打出去的那通電話。
側耳細聽,頭頂的確傳來陣陣沉重的悶響,像是有人正在走動。
煩死了,為什么突然這么想上廁所!那致使他們死亡的,很可能并不是副本內的NPC,而是規則本身。
豬人口鼻下方, 那豬拱凸起的部位輕輕顫動起來,豬人眉頭緊皺, 身周的氣壓越發低。
“探索度改變了。”秦非靠坐在沙發上, 微垂著眸,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卻是在與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進行著對話。分明應該是十分有氣勢的陣容,從三人的表情中卻莫名顯現出一種可憐巴巴的姿態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求求你,求求你閉嘴吧!
秦非盯著對面的人,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清亮,像是能夠看破一切偽裝,直達人心里最深處的想法:“話說這里站著的應該不全是玩家吧,還有NPC?所以這船上的人帶了這么多動物,究竟是想做什么呀?”
那戒圈原本看起來有些大了,但現在在秦非的手指上卻剛好。這觀眾也不知是哪家的粉絲,一個勁夾帶私貨。
“迷路?”
“不。”這下打亂了雪怪的運動節奏,秦非順勢轉身,一鋼管將雪怪抽飛了半米遠。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
穿過一道薄薄的光幕,在橫跨的不知多少個維度外的另一個世界。
“你傻呀,系統這么干當然是有理由的,還不是因為前幾次高階玩家們都太謹慎了,直播前半程全都緊繃著,無聊得要命。”“扶我……一下……”彌羊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當精神類盜賊,他應該去當預言系玩家。
“多想一想,你能給團隊帶來什么?別老想著團隊能為你做什么。”都說事件發生以后,受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秦非已經等不及了。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忠實的狗腿陶征忍不住發問。應或不知道。
嘴唇的顏色極淺,如同春末零落在塵土里的最后一片櫻花,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似的。他遠遠看見秦非,先是眼前一亮,面上帶了笑意。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
再轉身向后看,身后卻空無一物,只余一片光禿禿的草坪隱沒在黑暗中。但秦非還是決定要抱緊這條粗大腿。然后便見污染源搖了搖頭。
秦非沒有立即接話,污染源掀起眼皮看向他。
玩家們熄滅頭燈和手電,小心翼翼地越過門檻,走進神廟內部。聞人黎明已經從那洞中探出頭來。
他坦然道:“不過我和他們說了,陣營一旦確定為死者,就沒法變了。”烏蒙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高低起伏。
和通緝圖里那個陽光向上的三好學生氣質大相徑庭。有人還沒緩過神來,也有諸如彌羊或岑叁鴉之類反應快的,已經開始研究起墻上的地圖。
“他們會被帶到哪里去?”有玩家小聲發問。
老虎這邊的玩家全被定在了原地,像雕塑般動彈不得。彌羊皺眉:“這人有點邪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預知系的,反正盡量別得罪他。”
秦非眨眨眼:“要是會出問題,你早就沒命了。”秦非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對方的鼻尖,肌膚冰冷,但呼吸灼熱滾燙。“別不是已經被凍死了吧……”有靈體不知天高地厚地口嗨。
他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對面的青年望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神態輕松又平靜。逼近后放大數倍的美顏暴擊太大, 應或和光幕那頭的觀眾一起小小地眩暈了一下, 但他遠比觀眾們更快地回過神來。旁邊的段南直接噴出一口血來。
可惜靈燭的照明效果實在有限,對于秦非探查洞內情況的幫助只能說聊勝于無。“你現在是可以用系統外觀做掩護。”那個崔冉從今天早上開始,似乎就一直在嘗試著不動聲色地攪亂。
彌羊有些頭痛。
“怎么回事?”彌羊讓丁立過去查看情況。哪有機會活到現在?
作者感言
青年站在漫天狂暴席卷的飛雪中,風聲將他清澈的嗓音撕碎,但他的神態平靜,那雙清透的眼眸中,帶著一股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