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宋天有些害怕了。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快回來,快回來!”
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隨著涌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陡增,播報系統獎勵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錢一樣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上當,避無可避。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好直擊心靈的血腥的場面。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村祭,神像。
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這里很危險!!雖然如此,在秦非聽到系統提示的一瞬間,房間外的走廊上立即便傳來了數道不同玩家的聲音。
……6號快要被秦非氣死了。
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R級陣營對抗賽加上這次,一共已經開播了三場。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作者感言
秦非怔了怔,轉身,掀開隔壁的帳篷的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