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
鬼女微微抬頭。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
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他神情憂郁,看起來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亂葬崗又變回了一個迷宮,我們在里面繞啊、繞啊,一直繞到天亮,這才終于走了出來。”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
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
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砰!”
還是……鬼怪?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
……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他沒看到啊。
作者感言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