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村長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天真的是沒法繼續聊下去!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2號和0號囚徒追著秦非不放的確是事實, 可其中的原因卻和副本劇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雖然但是。
“對吧?”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而不是一座監獄。
蕭霄:……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譬如,評分的標準按什么制定。
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哦哦對,是徐陽舒。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他想跑都跑不掉。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
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兩分鐘過去了。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秦非帶著林業,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街走去。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
顯而易見,任平失敗了。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
鬼女幽幽道:“我要你找出今年的前六個祭品的尸體,將他們毀掉。”磕磕巴巴,麻麻賴賴。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這……”凌娜目瞪口呆。“尸體!”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作者感言
這種熟悉的、計劃接二連三被人打亂的不適感,令他精準地聯想到了某個討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