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

“砰！”【天賦技能：一張破嘴（可升級）】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所有的路都有終點。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這些都是禁忌。”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

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就說明不是那樣。

“要來住多久？”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

事情已經很明顯，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筆記本再往后是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

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

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聽崔冉夸幼兒園環境好，安安老師臉上揚起一個自豪的笑容：“我們幼兒園可是這附近幾個社區幼兒園里，條件最優越的。”

點單、備餐、收錢。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

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談永已是驚呆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