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
一下一下。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
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蕭霄:?他們笑什么?
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她之所以會出言支持,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
“去啊。”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一旁不遠處,0號囚徒正怔怔的望著這惡心的一幕。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
“你懂不懂直播?”一切溫柔又詭異。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
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秦非:“……”
他望向空氣。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林業望向凌娜,凌娜望向蕭霄,蕭霄望向孫守義。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林業&鬼火:“……”“臥槽???”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在危機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弭的時候再次邁入危險。
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秦非一怔。看, 那干凈剔透的瞳孔,那雋秀文雅的氣質。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一眾玩家面面相覷。“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蕭霄:?能相信他嗎?
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畢竟上次蝴蝶已經找到過他們在E區的住處,再讓蕭霄獨自回去那里實在不太現實。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
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作者感言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