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他暫且用不到,還有許多時間去探索它的功能。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
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無處可逃。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
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對了,如果你們對副本內容還有什么疑問的話,最好在這里一次性全部說完。”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是林守英嗎?”林業問。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
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拗地望著村長。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作者感言
“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