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就睡,這艘船上的“人類”,還真是很認真地在把他們當動物飼養。整個走廊的玩家頓時全部回過頭來。
如果秦非可以挑,他肯定愿意選一個攻擊力高的。玩家不能一直滯留在走廊,過不了多久,整個游戲區就會空無一人,頂多剩下個位數提前結束的一輪游戲的人。
截至現在為止,他已經得到了一枚骨哨、一枚戒指、一部手機,以及一張不知有何作用的旅社貴賓卡片。那一張張被動物頭套遮掩了的臉上,紛紛露出驚懼的表情。秦非神色未變,明明微笑著,眼底卻像是浮著一層薄冰,不見絲毫溫度。
那聲音并不是從秦非的腦海,或是黑晶戒指里傳來,而是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耳后。茉莉小姐矜持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一切都很好,哈德賽先生組織的游輪工作組將整艘游輪都布置起來了,三樓的房間也很舒適。”他的眼睛越張越大,像是要將臉頰撕裂開來一般,聲音幽冷,散發著比帳篷外的狂風更加濃重的寒意。
這里的燈似乎是壞的。“秦非。”丁立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蛾子會撞破冰面,直接一轟而出。
漸漸的,靠近秦非的鬼怪越來越少。噴涌的鮮血如同小型瀑布般狂流,淌得遍地都是,豬欄中另外五名玩家駭然退后。等到他下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秦非收回手。
丁立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蛾子會撞破冰面,直接一轟而出。總不至于要讓他來動手吧。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悶頭前行。
身后傳來響動,烏蒙扭頭,看見秦非從右側的小帳篷中鉆了出來。
帳篷的拉鏈都沒有拉攏,口子敞開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黑洞洞,如同獸類張著一張張不懷好意的口。昨天晚上他們還對它避之唯恐不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崔冉還在那里兢兢業業地演戲。
看著接近一米九、身高體壯的同伴被凌空一腳踹進雪里,他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秦非迫切地需要再吞幾個雪球入腹。“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昨天晚上他一頭沖進林子里的舉動很可疑。”
彌羊有些頭痛。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不對。他們之前去找人問幼兒園和商業街上幾個餐飲店的事情時,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連地方在哪里都找不到。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人在驚慌失措時是最容易亂中出錯的,更何況秦非已經把應或看穿了,這人就是那種一著急就胡思亂想的性格。其實這個鬼故事他不是第一次聽。
這種單純耗費體力的機械性勞動,秦非自然無需參與。彌羊是盜賊不是法師,不可能現場念咒來個一對多精準打擊,如果不能使用道具,他就只能調用NPC形象技能,以及——肉搏。
月亮已經高懸掛在了頭頂,太陽卻依舊垂在西方的天際線旁,一寸一寸,緩慢挪移著它金紅色的龐大身軀。“冉姐?”可他就算再瘋也沒瘋到連杰克一起通緝的程度,只是借此又將秦非的懸賞金額提高了一倍。
以小秦這種一顆心長800個心眼子的性子,在場眾人全死光了,他恐怕也不會有事。秦非在壁紙上的少女肩膀上,看見了孔思明說的那個玫瑰紋身。“昨夜、昨夜——昨夜出事了,大家都跑了……”
說著他晃了晃手里的單詞本,這是他晚上出門前從王明明的書桌上順出來的。
依舊沒有找到彌羊。
宋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偷偷望了薛驚奇的背影一眼。
丁立:“……”
總而言之,怪物死了。樹根如一團團亂發,又像是蠕動的蛇,扭曲著沒入雪中。
不是蠟像,也不是木頭或者石頭或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做的。
那他看秦非屋子里的怪物,會不會出問題?也有人好奇:
每場副本孤身一人,卻能夠安然混跡在A級直播世界中,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寧愿將自己的皮膚生生剖開,也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游戲大廳同樣也是原木風格。那雙曾經寫滿懵懂與無錯的圓眼睛里,此刻也有了獨屬于老玩家的敏銳。
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同樣的振臂高呼:
噠。
光幕正中, 引發混亂的罪惡之源卻一路大開綠燈, 極其順暢地領著同伴們進入了垃圾站內。
作者感言
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