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蕭霄仍是點頭。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
刀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來。
——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
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可是——【玩家秦非在本場直播中,累計獲得積分6532分,恭喜玩家秦非!】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這該怎么辦呢?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在副本中絕大多數時候,1+1的威力都遠遠大于二。
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秦非眨了眨眼。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
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
八卦陣共分八門,其中,艮代表生門,坤代表死門。“砰!”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蕭霄:“???”
“你……”“沒什么,我們就隨便轉了轉。”男人語氣冷硬地回答道。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艾拉一臉遺憾:“如果你有事找醫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等著,碰碰運氣。”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延伸。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作者感言
連鬼嬰都比不過的僵尸,又怎么能指望他在峽谷里大殺四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