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向外走, 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報名冊。系統(tǒng)提示說了,銅鏡現(xiàn)世,需要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
休閑區(qū)的面積不小,有籃球場那么大,四周全是各式各樣的小攤,中間則擺滿了空桌椅。
——他們現(xiàn)在想的是:他是真的頭痛欲裂,精神污染帶來的壓迫快要使他的顱腦爆炸了,他雙手捧著頭,一邊說話一邊嘶氣:這個在玩家們口中會帶來無盡恐怖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但其他玩家可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可孔思明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心情平靜。阿惠和隊內(nèi)另一個名叫谷梁的男玩家一起研究著那張破損的地圖,那是他們剛才從隔壁黎明小隊那里要來的。
小秦花起積分來實在有夠大手筆,他自愧不如。【余阿婆用邪術(shù)蠱惑社區(qū)居民,將小區(qū)煉化為了孵育惡鬼的溫巢,一旦生靈齊備、祭壇久就位,封印于鏡中的邪魔便將駭然現(xiàn)世!】刺頭男玩家第一個沖向前面那扇玻璃門,但無論他如何伸手拉拽,那門就是死死的一動不動。
“哦哦哦, 終于要開始進(jìn)入主題了嗎?從昨晚就一直聽見豬人NPC說‘游戲’這個詞。”
像這種忽悠NPC的活,可不是誰都能干的。
在進(jìn)門前,船工警覺地回頭張望。彌羊一愣。放在門口的收音機(jī)在一遍又一遍播報過救援通知后,已經(jīng)啞了聲。
“那,假如讓所有被標(biāo)記的玩家單獨組成一個隊呢?”
最低一個最高四個,根本不夠用。外面走廊上兩側(cè)的壁燈還未熄滅,將玩家們的身形換成巨大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嘖。
原本被分散的流量,在幾秒鐘內(nèi)同時涌入秦非的直播間里。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yán)重的季節(jié)。”他的說話聲有一種幽幽的回響,假如不注意聽,會覺得那聲音好像不是從他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而是從什么奇怪的不知名的角落傳出。
淘個氣都這么嚇人,不愧是這兩口子的親兒子。
“我、我、我之后一定改!”他目光熠熠地看向秦非——一如既往地完全不給其他玩家眼神。
秦非眼底流動著晦暗不明的光。門被人從里面鎖住了!
——只有傻子才會在談判桌上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空氣似乎隨著這句問詢而凝滯了一秒。
“那還能怎么辦?”彌羊有點泄氣,扭頭堵氣般詢問岑叁鴉,“你能感覺出來嗎?”秦非站在帳篷人口旁盯著手機(jī)發(fā)呆,其他玩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至于某些玩家所擔(dān)憂的,會被內(nèi)鬼針對的問題,薛驚奇想來是不怕的。只有小秦心大到不像話,一副躺平擺爛的咸魚樣。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秦非,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一樣,澄澈明靜,不含絲毫雜質(zhì)。誠然小秦在副本外鬧出那樣大的風(fēng)波,又以一己之力將蝴蝶氣了個半死,必然是有點本事的。
沙沙……銅鏡上的裂紋消失不見,依舊是光潔的整體,血珠滴落,順著鏡面些微傾斜的弧度滾落在地。
從秦非發(fā)現(xiàn)問題,到思考,再到想到解決辦法,整個過程最多只耽擱了半分鐘。
直到停在秦非腳邊,圓滾滾的眼睛和秦非四目相對。
谷梁憂心忡忡:“神廟這種地方邪門的很。萬一他要用我們做祭祀儀式之類的話……”縈繞在他的身周,卻又令人難以捕捉。
他目光如炬地環(huán)視四周,很快將視線定格在了前方的某一處。秦非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別播報了。”最后干脆一起齊刷刷扭頭看向彌羊。
桎梏著他的藤蔓漸漸松開,刺骨冰涼的海水變得溫暖起來, 柔軟的水波擦過身體各處,帶來細(xì)密如羽毛般的癢意。蝴蝶想要從聲音辨別眼前之人身份的計劃,已然行不通了。
秦非雙手抱膝坐在垃圾車?yán)铩nD時,數(shù)十道目光直勾勾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并不認(rèn)為刺頭是在公報私仇,事實上,刺頭說得非常有道理。
正常來說,要想知道殺死一個人的兇器是什么,首先第一步,應(yīng)該要先檢查那個人的尸體。秦非閉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一切。
所有玩家心中齊齊涌起同一個念頭:
秦非眼瞼微垂,掩住眸底興致寥寥的懨懨,退開半步后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爸爸媽媽。”明明就是威逼利誘。騎著垃圾三輪車的老太太,在羊肉湯店門口停下, 動作非常迅速地將店門扣兩個裝得滿滿的垃圾桶扣在三輪車后面, 然后蹬起三輪, 向街道盡頭騎去。
這反倒引起了茉莉強(qiáng)烈的情緒。各個直播大廳里, 數(shù)不清的光幕正播放著不同的精彩畫面。應(yīng)或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白著臉對秦非道了謝。
作者感言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