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我……忘記了。”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

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是秦非的聲音。

果不其然。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對啊！

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

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主播真的做到了！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

絕對不可能存在。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沒勁，真沒勁！”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撒旦：“……”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

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

“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玩家一共有16個人。

老神父真的很怕，等一會兒走到他的寢室門口時，這個年輕人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出窗外，并宣布這間房間從此歸屬于自己所有。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

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艾拉。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