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秦非愣了一下。
不要靠近墻壁。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
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里面有東西?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刀疤跟上來了。想必就是顧慮到了若是站上這樣特殊的站位,或許會違反一些特定的規則。
緊接著,鐘聲停止了。
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好像說是半個月。”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
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你、說、錯、了!”
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
“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
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
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
別人還很難看出來。
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作者感言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