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里世界。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秦非嘆了口氣。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
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一直到翻開最后一頁,這才終于看到了將活人煉制成尸的方法。
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他們是不愿意理你,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污染源。
“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那時3號囚徒剛剛回來,將新帶來的刑具鋪得遍地都是。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
1號是被NPC殺死的。秦非輕輕“嘖”了一聲。“砰!”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
“那、那……”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
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作者感言
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