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shù)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shù)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nèi),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
8號心煩意亂。
作為一個已經(jīng)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yè)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秦非安靜地吃著飯。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他雖然已經(jīng)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12號剛才雖然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圈,但那顯然是在找10號,除此以外,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沒人敢動。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而還有幾個人。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了解過了。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出現(xiàn)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秦非一把將林業(yè)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
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
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會是這個嗎?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jīng)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huán)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神父……”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
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
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qū)內(nèi)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作者感言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