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清瘦挺拔的青年垂手而立，與薛驚奇四目相對，眉眼懨懨地轉開視線。

越向上走，光線就越明亮。低沉喑啞的呢喃在秦非耳畔響起。不舍棄掉一個人，活動中心里面顯然不會放他們進。

右邊僵尸糾結地瞪著冰面看了一會兒，抬起手，捂住眼睛，也跟著跳進了湖里。副本開啟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試圖與污染源聯絡，詢問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卻始終未曾傳出應答。

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后，卻還是沒能如愿得到巡邏隊的名額。

“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

秦非垂眸，神情晦暗莫名。秦非接過，冊子的封面上用線條勾勒出了一艘輪船的形狀，翻開扉頁，上面寫著一行字。

登山指南第五條。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

可這就是最后一張照片了。

烏蒙和應或面色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找到了！

走廊上一片安靜，無人回應。“桌上的棋盤，才是給玩家的真正提示。”

遙遠的另一個位面，直播大廳的光幕前，靈體觀眾們正在為秦非歡呼雀躍。冷凍保存可以延緩尸體腐爛的進度。彌羊拍拍丁立的肩。

段南身邊，丁立的眉心狠狠一跳。

孔思明苦笑一聲。他布滿血絲的眼球就像一架探測儀，一寸一寸，巡邏過屋內每個角落。為了那樣一只臨時組起來的隊伍犧牲，實在很沒必要。

可壇子不知哪兒去了。——而是尸斑。

“副本簡直是地主在壓榨長工！”可偏偏尸體里的血管凍住了。

秦非半瞇起眼睛，望著那扇門。孔思明像個祥林嫂一樣念念有詞：“怎么還沒到，怎么還沒到啊……”

那聲音充斥著驚慌，似乎是彌羊在喊：“小秦！！！”這個副本中的NPC似乎都并不習慣使用手機，反正秦非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還一只手機都沒有看見過。

“我們人多，更不容易出事。”副本怎么可能那么仁慈？秦非的額角輕微一跳。

大爺一腳將門踹開，兩人同時沖進門內，旋即，但也轉身將門鎖扣死。彌羊稍慢了一步，險些被后面的鬼咬掉褲子。

秦非眨眨眼。開膛手杰克的武力值的確很高，單挑黎明小隊中最強悍的烏蒙或騶虎也不在話下，但他再怎么強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他是爬過來的！

有玩家，也有NPC。在記憶中，這分明是條一通到底的直路，可不知為何，當船工走到路中段的某一點時，忽然伸手在墻上摸索著什么。

孔思明打了個哭嗝，愣怔地望著秦非。

王明明爸爸媽媽頭頂的好感度條還是老樣子，并沒有因為他過于冒進的詢問而發生改變。谷梁看著近在咫尺的聞人黎明的臉，又看向站在后方陰影處的秦非，面色蒼白。彈幕瞬間又是一片尖叫。

八名玩家相互之間明顯十分熟悉，為首之人面色冷沉, 他的旁邊站了一個身量矮瘦的男子, 長得獐頭鼠目，一對豆子眼不停地往秦非身上瞟。“失蹤。”丁立摸出一罐補充劑倒進嘴里，偷瞄著身旁的其他人。

有人摟在一起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也有人正三兩成群的聚集著，朝玩家們的方向指指點點。——否則他也不可能看得見觀眾們喊他快跑的彈幕。

壓得緊實的肉泥在水中散開, 濃重的血腥氣順著水面氤氳開來, 甲板上不少游客面露異色。

谷梁愣怔地看著秦非，忽地狠狠打了個寒顫！

那雙比寶石還要深邃藍色眼睛靜靜凝視著身前的青年，眸中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祂被逼到角落，不得不承認：“……對。”

垃圾站里黑黢黢的，頭頂燈泡的光昏沉而微弱，窗外不見半點月色。海風冰冷而腥咸，拂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