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臥了個大槽……”秦非:……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沒有,干干凈凈。
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
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
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游戲。“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
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尊敬的旅客朋友們。”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
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當然是打不開的。
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撒旦:“?”“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
在它的臉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屋內的每個人都驟然變了臉色!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
走廊盡頭。艸!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作者感言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