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我是第一次。”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之前在告解廳里,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所有分數(shù)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頭發(fā)、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guī)則。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秦非道:“當然是我。”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xiàn)假規(guī)則的,因此林業(yè)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搖——晃——搖——晃——
“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yè)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tǒng)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青年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8號是因我而死。”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qū)走去。……
假如是副本的話……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xiàn)在十分安全。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zhí)的修女的痛點。
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瞬間看到了什么。“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三途也差不多。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
“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總的來說,玩家死亡,電燈閃爍,里世界即出現(xiàn)。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shù)舻哪欠疥嚑I,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第2條規(guī)則說了,迷宮內一次只能容納一人。
三人頭頂?shù)?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秦非:“……?”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一旦玩家人數(shù)下降到6人以下,村祭活動便無法正常進行。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作者感言
而他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懷疑,正是因為他對著房門使出了天賦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