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不對,不對。
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醫生看起來很聰明,一旦被他識破,后果只會更加糟糕。“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
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
秦非心下一沉。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
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
【死去多時的鬼嬰:好感度40%(鬼嬰十分喜歡你!繼續保持這段友誼吧,或許,它會主動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
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玩家想要知道的。
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鬼女的手:好感度20%(手覺得你還不錯,并愿意和你繼續交流)】
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它是看到這個主播的歷史直播場次只有三場, 但已經升到了D級, 覺得他的能力應該挺不錯。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蝴蝶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冷的瞥了傀儡一眼。
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
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
蕭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咔噠一聲。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
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好吧。”
作者感言
秦非繼續道。